第十三章 武器
兰利偏了头，“你为什么叫我小个子？我好像比你高一点。”
荧蝶说：“我见到你的时候，你就是个小个子啊。”她发出一个“嘭”的拟声词，表情生动，接着说：“你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，我扶了你一把，你忘了吗？”
兰利想起来了，那时候他刚苏醒过来，还带着上一世的痞气，差点当场开撩。
“我记得你了。”
“你很好玩。爹，小个子是个很好玩的人。”荧蝶笑了。
王主“嗯”了一声，说：“兰利，你不是来叙旧的吧？有什么事情快说。”
兰利想了想，决定直说。
“王叔叔，你这么厉害，也不过是一个人厉害，而猛兽却成千上万。你与其四处游走救人，为何却不直接教我们对付野兽的办法？”
王主道：“我也猜测你是为了这件事情。我已经听说你了办习武堂。小小年纪，想法倒是不少。”
兰利心下放松，笑了，道：“我只是想让大家身体好一点。自身拥有力量，总不是一件坏事情。”
王主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不管你的想法是怎样的，我愿意教。”
兰利略有些惊讶，他以为会费一番口舌。
王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，道：“我的父母是在岩仄的嘴里丧生的，当时我们看着这庞然大物完全吓呆了，而我在了解这怪物之后才发现原本我们是有活命的机会……总之，你与我不谋而合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兰利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习武堂因为一些事情让大家心里有了疙瘩，现在由王叔叔出来说话，相信大家会欣然应允的。”
“一些事情？”
兰利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，王主笑道：“若是我不知道结局，大概也会如其他人一样的想法。行，我来说。”
两人达成了口头共识。
王主问：“你原本打算如何说服我？”
兰利说：“也没想好，各种方法吧。”
王主听了，哈哈大笑，侧首对荧蝶说：“他确实有趣。”
习武堂内的灰尘被“扫地出门”，习武堂进行了扩建，现在已足可以容纳下三百多人。附近村子的人家都打探好了王主的授课时间，每每到点儿的时候就能看到乌泱泱的人从四面八方往习武堂来。周夫子也乐意下了课就提着凳子走过去，还时不时做些笔记，在课堂上同小孩们一起讨论。
王主本身是一个极强壮的人，但是仍然比不上这些猛兽强壮，他之所以能够杀死猛兽，秘诀就在于他对这些猛兽的了解。
王主看着教室外站着的人，索性直接走了出去，站在外面说话。
“……这二十年来，我大概见过四千多种猛兽，有时候一天会遇见十几种，有时候十几天也见不到一个，请大家注意，是见到不是杀死。
“为了寻找这些猛兽，我死里逃生了无数次。我做这些，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写出一本《猛兽全录》方便大家对这些兽类的生活习性和组织架构有一个基本的了解，为生存争取机会。现在时机成熟了，我几乎走遍了大陆，见完了人们口中的各种猛兽，可以写了。然而，此时我却发现我写不出来。为什么呢？我不会写字。
“所以，今天开始，我就将我的一些经验告诉大家，讲完之后，我会离开坳圆村，所以希望大家可以用心学习。大家也可以将其编成册子流传，但流传的时候请附带一句话：研究时间较短，有不足之处及不对之处，欢迎随时指正。好的，前言说完，那么现在进入正题……”
王主的授课活灵活现，对这些猛兽的描述极尽突出其有辨识度的特点，有个眼生的孩子依据这些描述画了猛兽的简图，王主无意间看到了，了解到这小孩居无定所，便把这小孩带回了家，也方便小孩随时都可以去找他，将这些怪兽画出来。
来听课的人也越来越多，甚至连邻近的一些镇子上都有人匆匆赶来。
“哐。”
“哐哐。”
“哐。”
这声音是江先山正在用石斧凿一块木头发出的，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的木头，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水。
她试图将这木头用石斧劈成厚度均等的尽量多的木片，屡屡都不满意。
“咔擦”木头被拦腰劈下一片，左右倒地。
又失败了。
“江婶子。”院子外传来声音。
“诶。兰利吧？推门就成，没闩。”
兰利推门进来，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片，道：“江婶子这是？”
江先山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兰利走过去捡起木片，他对这个没什么研究，不过看着木片上的纹理，略想了想，道：“这木头的肌理不是一条直线，所以钝器很难劈直。如果将这木头的肌理弄得有韧性一点，不这么容易裂开，或许好一点。”
江先山若有所思，决定一会儿再试试。
她看着兰利，道：“兰利找婶子有什么事吗？”
这么些日子村里人也是明白了，兰利绝对是个“无事不登门”的人。
兰利笑了，道：“是有一点事。王叔叔教了大家很多东西，习武堂也致力于增强大家身体的强度和灵活度，但是这些东西加起来，还需要婶婶帮一个忙，才能事半功倍。”
“哦？”
兰利道：“我想画几样武器，请婶婶帮忙用木头做出来，方便大家学习使用，您看成吗？”
“武器？可以啊，你画吧，我一定尽力给你做得一模一样。”
兰利道：“谢谢婶。”
江先山哈哈笑着，拍着兰利的肩膀说：“客气，需要帮忙跟婶说一声就成，婶别的不会，就这木工活儿一样。”
“嗯。那婶先忙着。”
兰利回去用鸟毛沾着锅灰水，在纸上写字。
这笔用着很不方便，笔迹极浅。这里已经从历史城传出了纸，却没有好用的笔，纸笔怎能分开？兰利想着哪天去问一问丰起三有没有见过石墨这种软矿物。
他将能够记起的武器画一个个出来，偶尔停下极力回忆：刀、剑、枪、弓箭等，然后拿去给江先山细细说了一遍，将记忆里一些没能在图画上表达的意思详细解说了一遍，确保江先山了解了，他才作揖离开。
除了单兵武器，其实还有群体武器，只是兰利没多接触，画不出细致的图样来。
兰利自己未曾练过武，也未曾习过武，而这里的人对武术的创造力远胜于他。那么他便将以前零零散散听得、见得、学得的这些经验说出来，由这些有天分的人去创造，他再一起学习即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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