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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百六十二章等你


陈典富吓了一激灵,连忙跪下,

        “三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龙玉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连说两个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”字,最后实在说不出话,一巴掌扇在陈典富的脸上,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家等死吧。”说罢,转身就走。范永新喊道:“龙大人,我这宅子你不买了?”龙玉树驻足停了一下,然后冷哼一声,甩袖大步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三爷,三爷……”陈典富跪着追赶,但龙玉树根本不理他,算是直接宣布他的死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范永新在背后望着他,嘴角也透着冷笑。屋内。龙战给范富贵输了一会儿气,没多时范富贵就醒了过来,看到是龙战在旁,吓了一跳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?”又高叫道:“新儿,新儿!咳咳……”龙战的手不敢松开,说道:“范伯别喊了,永新哥正在解决生意上的事。”范永新比龙战年长,因此在范富贵面前,还是要叫哥的,不能像私下里,范永新叫他哥,他叫范永新莽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范富贵胸口起伏不定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干什么?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龙战问道:“最近发生的事,永新哥和你说了没?”范富贵道:“说了又怎样,没说又怎样,和你有什么关系,你离他远一点。”龙战道:“陈典富背信弃义,伙同谭宁资、龙玉树坑了永新哥,你知道吗?”范富贵沉着脸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以为我会信你?”先前那个管家只是告诉了他,外面有人来催债来了,另外范永新那批货卖的不是四百万,而是一百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知道这么多,至于是谁布局整的范家,他就不清楚了。这会儿听到龙战说是陈典富和另外两人在害他们,他根本不信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典富是他的老伙计,两人认识二十多年,他自认为没有亏待过陈典富,陈典富不可能背叛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尤其是这话还是从龙战嘴里说出来的,他就更不信了。龙战道:“伯父信我也好,不信也罢,一会儿永新哥回来了,他会告诉你事情始末的。”范富贵冷哼道:“你蛊惑了他是不是?从小到大都是如此,你说一,他不会说二,你让他往东,他绝不会往西。你要让他来骗我是不是?龙战,我们范家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一定要紧咬着不放?你已经害死了你的父母,你爷爷也因你而死,为什么还要害我们范家?永新一直对你敬重有加,他比你大,却叫你战哥儿,你难道非要把他也害死才肯罢休?你……就不能做个人?”突然,他转身一拳轰在龙战的胸口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龙战能避开,也不避开,随便他吧。倒是一旁的孟晚琳微微错愕。范富贵看龙战不还手,也就不再打了,只是说道:“龙战,我就这么一个儿子,真的很不容易,你放过他好吧?”龙战呼出一口气,缓缓说道:“范伯,有些事我无法辩解,也知道辩解不明白。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,我这次来,只是确保你不会出事,仅此而已,至于其他事,你还是等永新哥回来了,再给你解释吧。”范富贵见龙战还是没松口要离开自己儿子,心如死灰,知道范家多半会面临一场浩劫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龙战看范富贵的气已经稳定下来了,便起身道:“范伯,你继续休息,我们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范富贵把头转到里侧,不愿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,范永新把事情解决完后,就回到了卧室,哪知并不见龙战和孟晚琳,略微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看到床榻上的父亲无事,也就放心了,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你没事了?”范富贵听到儿子的声音,才转过身来,紧紧盯着他看了好久,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,说道:“我让你不要和龙战见面,你为什么还要见他?难道非要把我们范家整垮了,你才甘心?”范永新立刻说道:“爹,你不知道这次的事,多亏了战哥儿,要不是他,我们范家今天就没了。”范富贵道:“是他让你这么说的?你竟然还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你……”范永新真是无语,有点不知怎么和自己这位老爹解释,忽然他想到还跪在外面的陈典富,立刻起身说道:“爹,你等我一下,我去找个人给你解释。”没多时,就看到范永新把陈典富拖了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此刻早已是遍体鳞伤,浑身是血。范富贵吃惊,

        “老陈,你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打的。”范永新得意的说。这句话差点没把范富贵送走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个逆子,你怎么敢对陈掌柜这样,快,快送去看大夫。”他是又气又急,气得是范永新竟然敢把范家的老掌柜打成这样,急的是怕来不及,让陈典富有个好歹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典富跟了他多年,交情自不必多说,关键是,陈掌柜做事一直让他很满意,是他手底下众多掌柜中,最好的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范家很多生意都需要他去谈,他就想不明白,自己这混蛋儿子,是中了什么邪,竟然把陈掌柜打成这个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你放心,他死不了。”范永新说完,又踢了陈典富一脚。范富贵心脏都快裂开了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最终一个字也蹦不出来,要不是刚才龙战给他输了不少真气,只怕他此刻已经被气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范永新说道:“爹,你别他心疼了,这家伙不是好人,我们范家这次遭遇的劫难,就是拜他所赐。”又踢了陈典富一脚,

        “姓陈的,快把你如何勾连谭宁资、龙玉树,如何坑害我们范家的事,仔细说给我爹听,要是有半句谎话,半句隐瞒,我立刻扭断你的脑袋。”陈典富跪在榻下,知道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了,不说不行了,只得慢慢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范富贵一开始不信,但越听越心惊,最后更是差点破口大骂。当然,这件事龙战与龙玉树谈的那些事,他并不知道,也就没讲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明白,范永新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。他不认为自己的计划有错,就是最后一环想不通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范永新等他说完,对老爹道:“爹,你听见了吧,这件事从头到尾,就是这家伙利益熏心,想得到我们家那几间铺子,然后伙同外人,来坑害我们家。我们家今天就差点让他毁了。”范富贵握紧拳头,抓紧被子一角,忍着怒火问道:“我自认对你不薄,你为何如此待我们范家?”陈典富破罐破摔,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薄?我给你辛辛苦苦干了二十多年,你是家缠万贯了,我呢?我只是想要几间自己的铺子,我有什么错。再说了,那几间铺子本来就是我的,那是我赚来的,就因为我是你们范家的人,我赚来的东西,就全成你们的了,凭什么?”范富贵也生气道:“没有我范家的财力支持,多年积累下的威望震慑,你能拿下那些铺子?你之所以谈生意那么顺,那些人愿意和你谈,不是看你的面,而是看我的,是我范家!当然,你的确有本事,但你的本事,必须在我范家下才有用,没了我范家,你的本事就是一堆臭狗屎。你还在我面前叫嚷,说那些铺子是你的?哼,那些铺子本来是你的……”范富贵忽然转身,从床下扯出一把书契来,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,就把这些铺子给你,然后再让新儿拜你为师,让你帮忙看管,整个范家的产业,我可以分你一半,只要你能在必要的时候,照拂新儿一二就行了。但现在……”范富贵一把将那些书契撕了个粉碎,然后重重甩在陈典富的脸上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也别想得到。”陈典富看着那些碎纸片,简单拼凑了一下,的确是那些铺子的书契,甚至还有一些房产、田产,比他想要的多得多,这些都已经盖好了章,已经是他的了,但现在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不早拿出来?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?你为什么要害我?为什么要害我……”陈典富精神惶恐了起来,整个人捧着那些碎纸片,嚎叫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,自作孽不可活,交出我们范家的印,你可以滚了,从今以后,你与我们范家再无干系。”范富贵挥了挥手,

        “新儿,送他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爹。”范永新揪住陈典富的衣领,就把他拖了出去,如同拽一条老狗,将他扔到了大街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卧室,看到范富贵平躺在床上,重重出气。范永新连忙走过去,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你没事吧?可千万别被那种人气到了。”范富贵平复情绪,问道:“你个其他掌柜发的钱,是哪来的?你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多钱?”范永新道:“还能是谁,当然是战哥儿了。”范富贵这次罕见的没有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暴怒,其实他刚才就猜到了,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讲了一遍这次的事,我想听听你讲一遍,我想知道龙战在这件事里到底做了什么。”范永新挠挠头,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我知道的不比陈典富多,就是战哥儿让我沉住气,说谭宁资比我更着急,让我不要急,其他事他会解决。我也不知道他要怎么解决,反正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,然后稀里糊涂地到了今天,然后他就拿了一千万金叶子给了我,让我化解了这次危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千万?”范富贵问道:“他哪来的这么多钱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我哪知道,只知道最近战哥儿弄了个什么半边门酒楼,名声挺大的,会不会是酒楼赚的钱?”范永新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范富贵白了自家儿子一眼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谁开酒楼,一个月能赚一千万的?”范永新争辩道:“战哥儿的酒楼和一般的酒楼不同,他们的酒楼都是卖玉肉、玉花的,一二百两银子一份呢。”范富贵道:“就算是一万两银子一份,也卖不到一千万两,你以为钱那么好赚?这钱肯定不是酒楼里赚来的。”范永新挠头道: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你又不让我去找他,如果能找他,那这件事就能问清楚了。”范富贵道:“我什么时候不让去找他了?”范永新眼睛瞪大,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你……你这变的也太快了吧。你上一刻还要死要活,不要我去找他呢?”范富贵道:“我是让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,又不是让你不和走近,这意思不懂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少废话,快去问个明白。人家给了你一千万两银子,你就不问问人家要什么货?我们是生意人,哪能白收人家的钱。”范富贵教训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知道了。”范永新欣喜,连忙去找龙战了。而范富贵看着外出的儿子,眉头却皱了起来,这事还没弄清楚,他还不敢大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对龙战,依然抱有警惕性,而且比之前更高。只是之前认为只要不搭理就行了,但现在人家已经请君入局了,他就不可能再站在外面观望,只能下场探个清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愿没事吧,哎……”……龙战和孟晚琳离开范府后,径直去了落梅小园。

        柯沛玲亲自来见,几人也算是熟悉了,少了很多客套的话。龙战直接说道:“柯大当家的,我有个事儿要麻烦你一下。”柯沛玲笑道:“三少爷只管吩咐。”龙战对孟晚琳递了一个眼色,后者从身后又拿出一个箱子来,然后直接打开,露出几百万的金叶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柯沛玲愣了一下,又看向龙战,

        “三少爷,这是什么意思?”龙战说道:“上次和运河使的生意,是我擅作主张,让柯大当家的亏了,所以这次有个轻松的活儿,我还想交给柯大当家,酬劳依旧是三成。”柯沛玲想起上次的事,原本她和计飞鸾谈的价钱是三百万,她本可以拿走九十万,然而龙战却把价谈成了两百万,让她只得了六十万,少了三十万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,当时她有些郁闷,但也没多大抱怨,心想有钱赚就行。没想到,龙战还记着这事,又来找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了笑,问道:“不知三少爷这次是什么活儿?”龙战道:“简单活儿,帮我置办一些产业。”柯沛玲问道:“置办产业?什么产业?”龙战道:“就是帮我买一些地,房产、田产,或者山头,随便什么都可以,能买多少是多少,我不在乎地段如何,只要够大够多就行。”柯沛玲不解,问道:“三少爷,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?”龙战道:“这你就不用管了,反正帮我做就是了,这里面的钱,你以为可以抽走三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三成?”柯沛玲吃惊,随便看了看,这里面只怕有三四百万,拿走三成,岂不是至少能拿一百万两?

        柯沛玲还没接过这么赚的生意呢?要知道她只是一个掮客,一单生意能整个几万两就不错了,十几二十万,就算是大单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龙战,竟然一次抛给她一百万,真是把她给惊着了,关键是,这事还不难,只是买些田地而已,还不讲地段,这……不是轻轻松松?

        “三少爷,你这让我有些不踏实啊,难道就没有其他要求?”龙战摇头,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柯沛玲深呼吸一口气,难以理解,说道:“三少爷,老实说,你交代的事不难,但你却给我这么大的恩惠,我实在不好意思。这样吧,抽成我只要一成。”旁边的万玉轩惊呆了,这是怎么了,一个出手这么大方,一个白给的钱不要,难道几十万两,都不在乎了吗?

        龙战笑了起来,

        “柯大当家的讲究,也行。那我半边门以后的生意,就多多麻烦柯大当家了。”柯沛玲笑道:“只要三少爷不嫌我办事不利就行。”龙战笑道:“柯大当家的能力我还是信任的,在苏城,这一行当,你说第一,没人说第二。”柯沛玲谦虚道:“谬赞了谬赞了……”两人谈的很开心,相比第一次的冷淡生硬,这次要顺畅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谈完了事,龙战又把运河使的令牌递给柯沛玲,让他柯沛玲还给计飞鸾,这也是事先谈好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拿令,不下令,三日归还。龙战无所谓,本就是借势,有东西就行。

        简单交代几句后,便带着孟晚琳出了梅园,然后往半边门赶。路上,孟晚琳好奇问道:“你买那么多地干什么?”龙战抱着后脑勺,靠在车厢壁上,慵懒回道:“房地产才是最赚钱的,不买地买什么?”孟晚琳道:“你要修房子?既然你要修房子,那为何不选地段?她如果在城外给你买,那买来的地还有价值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价值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问这个干嘛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知道我是怎么想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要了解你。”孟晚琳认真地说。龙战坐直了身,盯着孟晚琳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了解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孟晚琳偏过头,不与之对视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告诉我就行了。”龙战看了这个女人一会儿,嗤笑道:“你这人真奇怪,你明明不喜欢我,却又想了解我。啧啧,你怎么想的?”又听到龙战直白地把

        “喜欢”二字挂在嘴上,孟晚琳小脸瞬间通红,更不敢去看龙战了,也没法再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龙战却优哉游哉地说道:“我要是你,必定是不见不听不问,理都不要理,就当没这个人,不管他从何而来,不问他要往何处去,管他作甚,自己只管逍遥自在,岂不快活,正所谓行大道者独行,走小道者忧心,长路漫漫,道阻且长……”完全开始胡说八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晚琳一开始还认真听,听到后面才知道是风马牛不相及地乱讲,也就不再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得片刻,车子突然停了下来。龙战问道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是谁刚才在我耳边说话。”沙彪纳闷,他能听到了声音,但却没看到人,那声音好像离他很近,但又好像很远。

        龙战挑了挑眉,问道:“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像是‘子时城东长信桥’,就这一句,别的我就没听到了。”沙彪老实回答,实在是那声音太神秘了,要不是因为现在是白天,他都要怀疑有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子时,城东长信桥……”龙战呢喃了一句,大概知道是谁了。晚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吃过了饭,龙战便坐在大堂里,点了一盏油灯,单手支颐,望着外面静静夜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,服了,非要约到子时,困死了。”龙战伸了一个懒腰,转头又看到孟晚琳在盯着自己,皱了皱眉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去睡觉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等你。”孟晚琳淡淡地说,秋水眸子里并无不多情,但这句话却让人感到精神一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啥?”龙战坐直了身子,微微偏着脑袋,两个眼睛一个大,一个小地侧望着她,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等我?等我睡觉?”孟晚琳小脸一红,嗔怒地瞪了龙战一眼,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说你睡的时候我才睡,没有说要和你一起睡。”龙战恍然大悟,松了一口气,

        “哦,这样啊,我还以为……吓死我了。”孟晚琳神情怪异地看着龙战,什么意思?

        和我睡还吓死你了,还你不愿意了……她冷哼一声,撇过头去。她其实不知道,龙战之所以会被吓到,是因为在龙战眼里,她就是个小丫头片子,是未成年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龙战则常常以青年人自居,在年龄上,自认比孟晚琳大十岁左右。所以这差距……让龙战时常保持一颗镇定的心,一般不会对孟晚琳产生什么非分之想。

        对霍从寒也是,即便霍从寒年龄稍大一些,但在他眼里,那也是小屁孩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龙战想找的是那种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,最好是两岁以内的。但这些日子下来,他是一个合适的也看到。

        张凝云是最接近的一个,但那女人看人的眼神,始终带着一股子审视和蔑视,让人喜欢不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外,龙战也不敢谈恋爱。他怕自己到时候万一走了,那留下的妻儿怎么办?

        另外,这个世界太危险了。他也不想有太多牵挂,免得授人以柄,让人知道他的软肋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思索再三,龙战就基本断了这方面的念想。但刚才孟晚琳那句话,着实是吓到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他人还好,关键是孟晚琳是他的合法夫妻,如果她非要,自己还能不给?

        不能违背妇女的意愿啊!好在是个误会,不然真的就麻烦了。龙战干笑两声,然后继续等待,只是这样干坐着等着,实在无聊,但现在天刚黑没多久,离子时还有几个时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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